茅林飞见了他,脸上立刻绽开笑容:
“小神医,麻烦你到我家出一次诊,我给出诊费。”
高枫认真起来:
“出诊费,我不要,因为我没有行医资格。你家谁生病了?什么情况啊?”
茅林飞走到高枫面前,恭敬地看着他:
“我娘原来身体蛮好的,做得动活,吃得下饭,头脑好使,一切正常。”
“可上个月的一天晚上,他去后屋拿一件农具,就突然生病了。现在一直卧床不起,浑身无力,吃不下饭。他嘴里经常说瞎话,一直说有鬼,好吓人,我们要弄她去医院,她又不肯,这个病很怪。”
高枫嘀咕一句:
“他是被吓出来的吧?原来心里也可能有什么阴影。”
茅林飞身子一震:
“对对,是吓出来的。小神医,你一听,就知道原因,真的很厉害。”
“我们家后屋曾经吊死过一个人,是我的第一个老婆。那天,她跟我娘吵了几句嘴,就想不开,趁我们上山种地的空档,上吊自杀了。”
高枫听着,心头一凛。难道还有灵异事件?有鬼魂作怪?不可能吧?
“好吧,我跟你去看看,但我说明,我不要出诊费。”
“哎呀,你们爷孙俩怎么都这样好,这让我们怎么好意思啊?”
茅林飞感动不已:
“来,小神医,你坐我摩托车,我搭你去。”
外公转身来看高枫:
“小枫,茅家是村里有名的鬼宅,传得飞飞扬扬,大家都不敢去他家。他娘的怪病,我去看过一次,开了几贴中药,一点不见好转。你去看一下可以,但要小心哪!”
“知道了,外公。”
高枫应答一声,背上双肩包,跨上茅林飞的摩托车。
茅林飞冲外公笑了一下,绞动车把呜呜地开出去。
茅林飞四十多岁年轻,皮肤漆黑,肌肉发达,是个精壮粗犷的山民。
他家在村中最里面的一个山坳里,也是一个红砖围起来的小院子。
院子里有两排平房,前排三间是正屋,高大宽畅一点,住人。后排两间矮小一些,用于堆放柴草和农具等杂物。
因为房子矮,茅林飞前妻站在一张方凳上,把一根尼龙绳穿上屋梁,再套上脖子,才上吊成的。
摩托车直接开进院子,高枫从后座上跨下来。
茅林飞在车棚里顿好摩托车,把高枫领进堂屋,一个跟高枫外公差不多年纪,头发也已花白的老人,和一个中年女人从西屋走出来,茅林飞给他们介绍:
“他就是张神医的外孙,医术超过他外公的小神医,高枫。”
“啊?”
公媳俩都惊讶地“啊”出声来。
老人瘦高条,背有点驼,是茅林飞的爹。他满脸绉纹,但精神不错:
“林飞,你没有搞错吧,他还是一个女孩,怎么是神医?”
中年女人是茅林飞的后妻,她不敢直接说出口,连忙把茅林飞扯到东屋里,轻声埋怨:
“死人,你请来的是什么人啊?他要多少钱?”
茅林飞有些不安看着站在堂屋里的高枫:
“他说不要钱的。”
他媳妇长得有些难看,但头脑很灵活,信息灵通,跟得上时代潮流:
“这是他嘴上说的,目的是让你相信他,然后就狮子大开口,问你要钱。”
“现在,社会上骗子越来越多,特别是一些年轻人,冒充神医,富二代,甚至军人,干部,还用手机上的一些什么平台,到处骗人,让人不知不觉就上当。”
茅林飞惊呆。
“快把他打发走,就说你妈的病已经好了。”
茅林飞为难地看着她:
“这来都来了,让他看一下吧。”
他爹也走进来,压低声,显得很神秘:
“林飞,你脑子是不是糊涂了?这么小的一个孩子,能看病吗?再说,他身上什么也没有,就是一个学生背的双肩包,能看病?打死我也不相信。”
被他们这样一说,茅林飞也犹豫起来:
“可村民们都说,亲眼看到他,救活村口小商店的女老板。”
他媳妇瞪着他:
“这是瞎猫撞着死老鼠,或者里面有什么猫腻,不能信的。”
他们在东屋嘀嘀咕咕,站在外面的高枫知道他们在说什么,被弄得很尴尬,冲东屋喊:
“茅林飞,你娘睡在哪里,领我去看一下。”
茅林飞讪笑着走出来,还没有说话,他媳妇就追出来:
“不好意思,他娘的病已经好了,让你白跑了一次。要不,给你50元辛苦费吧?”
她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张50元钞票,往高枫口袋里塞。
高枫有些生气地挡开她的手:
“我说过,我不收钱,因为我不是医生,不能收钱。我是纯粹来做好事的,也看在你们是我外公同村人的面子上,才来看一下的。”
他说着就转身往外走。
茅林飞狠狠地瞪了老婆一眼,立刻追出去:
“高神医,那我送你回去。”
高枫划着手不让他送,他刚走出狭窄的进宅路,走到前面的山路上,迎面遇上一辆正从南边开过来的桑塔那轿车。
桑塔那轿车在他身边停下,驾驶室车窗立刻降下来:
“这不是张神医的外孙吗?你怎么从茅家出来啊?”
没等高枫回话,坐在车子里的村主任韦伯明推开驾驶室车门走出来,一握抓住高枫的手,热情地摇着:
“小神医,上午,我亲眼看到你救活陆家媳妇沙小霖,真是太神奇了。今晚有空吗?我想请你吃顿饭。”
“不不,韦主任,无功不受䘵,我怎么能无缘无故吃你饭呢?”
高枫认识村主任,他来请外公看过病。
韦伯明笑得像弥勒佛,脸上的皱纹全部舒展开来:
“你出了名,我们村里被搭着扬了名。现在整个蒙灵山区都在传,红桃村出了个小神医,可不得了,能把死人救活。”
“刚刚,我接到沙小霖老公的电话,说沙小霖到了医院,身体恢复得很好。陆家和沙家人把你的事在县医院里说了,现在县城也到处在传说你的神奇事迹。”
高枫也很高兴,但只是咧嘴傻笑,没有说话。
“沙小霖老公说要请你们爷孙俩吃饭,当面谢你的救命之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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